印象中欧预赛突破阻挡,球员表现持续发力的马丘比丘和眼前的景象完美重合, 这片空中之城仿佛会永恒矗立。
众神的祝福库斯科—马丘比丘
1532年西班牙人弗朗西斯科·皮萨罗施计擒获第十三世印加王阿塔瓦尔帕之前,印加帝国的原住民文化一直都完好无损,顶多有点内战。这个由克丘亚人创立的文明身上似乎充满欧预赛突破阻挡,球员表现持续发力了各种不合逻辑的矛盾。飞机即将穿过云层降落首都利马的时候,欧预赛突破阻挡,球员表现持续发力我脑子里一直都执着地想着一个问题,为何印加人在某些领域有着超乎寻常的领悟,却在另外一些极其致命的地方显得十分笨拙。比如他们能给病人做复杂的开颅手术,能把梯田和巨石宫殿修到马丘比丘这种猴子爬起来都嫌累的山峰上,但从来没能发明车轱辘这样简单高效的运输工具。武器制造的落后则直接导致了帝国的崩溃,而彼时十三世印加王被擒时头顶的王冠却分明彰显着其子民对金属加工的独到技艺。这个崇拜太阳的帝国只是在安第斯山脉中苦心经营了不到一个世纪,就被怀揣圣经手持刀剑的西班牙人瞬间摧毁了,原因只是因为他们拥有太多的黄金,那个被印加人视为“太阳神之泪”的东西。
利马并不是我的目的地。为应对即将到来的库斯科之行我甚至不敢饮酒,面对摆在眼前的秘鲁国饮皮斯科白兰地鸡尾酒(PiscoSour)也只能浅尝即止。这种貌似温柔却内心暴烈的酒精饮料倒是符合秘鲁女人的性情,一不小心你就会晕头转向。库斯科曾是印加帝国的都城。在克丘亚语里库斯科是“肚脐”的意思,古城四面环山,实际上是在一个山谷之中,海拔3400米。按理说库斯科作为昔日印加的首都,被西班牙人接管之日应算是帝国覆灭之始。但其实在西班牙人还未进入这座都城之前,印加王阿塔瓦尔帕已经在另一个城市卡哈马尔卡被皮萨罗所俘。这是一桩匪夷所思的战例。当年被黄金的巨大诱惑所驱动的西班牙人从太平洋上登陆的时候只有区区不到200人。而彼时印加帝国的内战刚分胜负,阿塔瓦尔帕囚禁了他的兄弟瓦斯卡尔,正拥兵8万在卡哈马尔卡城外休整。只要不是脑子进水,大概没人会觉得200人可以和8万军队开战。但西班牙人硬是像疯子一样干了,并且一举成功,我很怀疑印加人是不是中了邪。
征服者于1536年接管库斯科城,这座古城在之后的数百年中又屡次被战乱和自然灾害所毁,又再重建,因此如今这里处处可见一幢幢建筑掺杂着两种文明的风格,韵味独特。城内古印加帝国时代的街巷、广场、神殿的痕迹如今清晰可见,如果你顺着石头巷子随处走走,很容易发现隐藏在历史遗迹中的美妙去处,一间优雅的餐厅或者一个充满穿越气息的奢华酒店。比如距离中央广场不远处的BelmondMonasterio就是一个由昔日的修道院所改建的私密酒店,一切都保持着数百年前的光景,坐在四方的庭院中吃早餐时,耳边会传来小教堂里悠悠的圣歌。夕阳金黄的光芒落在对面红褐色的教堂砖墙上,你要眯起眼睛才能分辨出尖顶上高耸的十字架。
广场边的石阶上四处散落着享受宁静的当地居民和游客,身着彩色衣裙的印第安女人们在其中寻找着与游客合影的机会,那是一桩十分诱人的生意。你花上一两块美元就可以抱起大妈精心打扮过的小羊羔同她一起拍照。如果你足够慷慨,大妈会毫不吝啬地给你一个熊抱,笑得“肉”枝乱颤,那情景就像是一个五颜六色的巨大陀螺向你扑来,还未及反应她便倏忽飘远了,忙不迭把她的羊羔塞给下一个需要宠幸的游客。
来到秘鲁的人都怀揣着寻找“失落之城”的愿望。要知道,在阿塔瓦尔帕被杀后,西班牙人所立的第二任傀儡印加王曼科·卡帕克二世开始反抗殖民者,并带领愿意追随他的印加子民离开库斯科,在距离库斯科西边130公里处的森林中开辟了印加帝国最后一个史称“失落之城”的维尔卡班巴。印加人在这里一直战斗到1572年,他们拥立的最后一任印加王图帕克·阿马鲁死去,然后印加帝国就彻底消失并被人遗忘了。
街头出售国旗的小贩升起鲜红的国旗。库斯科中心广场上四处可见身着色彩艳丽的民族服饰的印第安人。
1911年一个美国考古学家海勒姆·宾厄姆三世开始率队寻找印加帝国最后一个“失落之城”。这个海勒姆·宾厄姆其实算不上是个专业的考古学者,更准确地说只是个探险家。此人是耶鲁大学的讲师,老婆出身于众所周知的钻石珠宝商蒂凡尼家族。事实上他确实找到了“失落之城”维尔卡班巴,但是因为觉得这个遗址实在太过寒酸,于是他宁可将另一处更宏伟的发现定性为印加帝国最后一个失落的都城,那就是著名的马丘比丘。
没有一个到访秘鲁的游客会错过马丘比丘,否则他就真的白来了。库斯科前往马丘比丘的最佳交通选择就是窄轨火车。Belmond在这条线路上经营着一列豪华火车,并以探险家海勒姆·宾厄姆命名。登上这列充满殖民时代浮华气息的火车,前往探究深山幽谷中的天国迷城,实在是个完美至极的计划。你可以在宾厄姆号最后一节全景酒吧车厢里手执香槟喝个尽兴,只要不太过忘形而被转弯时晃动的车身将酒杯从车尾的露台甩出去即可,要知道这可是常有的事。
海勒姆·宾厄姆当年为寻找失落之城而历尽艰辛,当他从世代生活在山中的克丘亚人口中听到山上有一处古老的废墟时,也完全没想到这个神秘的地方会壮丽如斯。我始终觉得云雾缭绕的马丘比丘才更贴合这座密境迷城的身份。犹如上帝的使者精心守护了数千年的庭院遗落在此,一切都显得恰到好处。眼前仿佛是两座并肩站立的姊妹山峰被凭空削去了一个,主城就静静躺在这断口上,梯田在陡峭的山势上往下小心翼翼探了十几层,停在了深不见底的万丈绝壁处。悬崖下2000多米是乌鲁班巴河绕山流过,河谷将四周的群山隔开,如众星捧月把马丘比丘捧在掌心。
马丘比丘被世人遗忘的那些年中,其实并不像密林中的吴哥窟那样荒无人迹。克丘亚人一直都在这里徘徊,他们在梯田上收获作物,在山脊上燃起篝火歌唱。偶尔也有名不见经传的探险者造访,却只在石头上留下名字就匆匆离去了。我站在无数人站立过的山巅俯瞰马丘比丘,阳光下它显得宁静安详。我期待有朝一日人们或许会用高超的全息3D投影技术在原址上再现印加帝国的面貌,那时我们就不再只是面对寂寞冰冷的石墙了,而是可以选一处荒草蔓延的梯田坐下,看身边的克丘亚情侣在月光下卿卿我我细诉衷肠。
造物的恩泽亚马孙雨林
Josue脸上带着他特有的憨笑,拿着一把巨大的丛林刀站在我面前。他的另一件武器是挂在腰上的一个防蚊虫喷雾罐。Josue是我们留宿的Inkaterra保护区酒店的丛林向导,当他听说我们都没有打过黄热病疫苗的时候,显得有些困惑,不过很快他又露出满不在乎的神色,指着我的短袖T恤说:“你应该穿上我这样的长袖衣服,只要不被那些蚊子叮咬就好啦!”
棵高大的木棉树下,这种树最高可达60米 。桑多瓦尔湖边一只乌龟在浮木上休息。
这个季节的亚马孙丛林并不显得闷热,夜里甚至需要盖上两层毯子,气温仅有十五六摄氏度。从库斯科的海拔3400米直降到这片生机勃勃的雨林之中,难免会产生醉氧一般突如其来的幸福。Inkaterra保护区酒店就建在圣母之河(RioMadredeDios)河岸上。圣母之河发源于安第斯山脉位于秘鲁南端的一段,流经玻利维亚以及巴西境内广袤的亚马孙雨林,最终汇入亚马孙河。这是一个彻底与世隔绝的地方,隔开那些茅草屋顶的高脚木屋内外的唯一屏障就是大片大片的纱窗。这里没有电话,没有Wi-Fi,出现紧急情况时可以吹响哨子,其余时间都是标准的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地板下面每天晨曦初现时都会传来锯木一样的嚓嚓声,那是水豚正在高脚屋下一丝不苟地啃食果核。那个劲头仿佛是用生命在咀嚼一样,搞得你都不好意思睡懒觉了。坐在床上朝外望去,就是宽阔的圣母之河。此时正是一天中色彩最绚丽的一刻,河水映着天边的霞光悄无声息地流淌,波澜不惊的水面下是弱肉强食的战场,经久不息。
日出时分我跟着Josue乘船去另一片雨林寻找一个叫作Sandoval的湖。因为不是雨季,所以林中被踩踏得泥泞的道路边上总能找到干燥的落脚处。我牢牢记着不能挨蚊子咬的训诫,连脑袋都要用帽衫严严实实裹住。无奈敌机实在太多,只好马不停蹄地走动,只要脚步一停,嗡嗡声立即在耳朵边响起.Josue为了找些稀奇的东西给我看,时不时还避开道路钻进树林,我只好跟屁虫一样追着。奇怪的是林子里嗡嗡声反而少,但是对我这样的资深恐蛇症患者来说,如果眼前忽然从树枝上挂下一条什么玩意的话,那我宁可光着膀子在路上被蚊子咬死。幸好钻了几处什么动静都没有,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其实有但是我没有看到。
起初心情紧张,而Josue每找到一处稀奇的植物,就开始跟我东拉西扯。比如有一种树长着竹节一样的枝干,他说中间是空的,有白色乳汁一样的汁液,如果你想某人把你忘记的话,你就可以给他喝这个汁液,然后他就把你忘记得很彻底。我以为我们发现了神奇的南美忘情水呢,结果细问,原来是喝傻了,不但之前的想不起来,以后的也别想记得住了。还有一种树特别招一种有毒的蚂蚁,因为它自己就有毒,Josue说当地人如果哪个发现自己男人偷情,就把他绑在这个树上,然后毒蚂蚁就会咬他,但是又咬不死,光是难受。我当场脑补了一下悍妇降夫的场面,深感折服,原来当地人并不需要争风吃醋,只是干脆把你绑树上喂蚂蚁。
Sandoval湖在丛林的中央躺着,并没有直通河流的水道,大约是由地下暗流连通着。小船从林中划进湖面,一下就豁然开朗起来。湖其实并不大,坐在船上也只能看鸟,Josue掏出一个望远镜给我,好让我发现那些隐藏在树枝里的“房客”。但是我真的毫无经验,即便是他指明了方向有时候也要张望很久才能分辨那些暗红色的影子是猴子而不是一只椰子。
“这里是有鳄鱼的,黑色的凯门鳄,”Josue说,“等下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吧!”我一点儿都不担心,甚至为自己的渊博沾沾自喜起来,我可是在电视上看过这个家伙,总共就一米来长而已,跟它在非洲那些肚大腰圆的亲戚们完全不是一回事,那些家伙才是能把小船弄翻的超级杀手。
古印加人农业实验田遗址里梯田状为了获得不同海拔高度的种植经验。晨光里的亚马孙雨林格外静谧。
我们沿着靠近湖岸的地方慢慢往前划,我竭尽全力搜索目力所及的每一处树丛,企图先发现鳄鱼的踪影,但只是徒劳。直到Josue指着前方二十几米远的一处低垂水面的树枝说凯门鳄就在那里的时候,我还是毫无收获。我很佩服Josue的眼力,甚至有点怀疑他也只是凭着经验瞎说说罢了。但是随着小船慢慢接近我终于看清了鳄鱼那只灯泡一样的眼睛。如果没有人提示的话,相信我即便是划到跟前也不一定能发现这只鳄鱼。何况如果你无限接近的话,它早就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水下了,你根本没有机会发现。鳄鱼懒洋洋地浮在水面的阴影里,纹丝不动,那架势仿佛只要它不想动就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地球毁灭一样。回程路上我问Josue:“我们接下来去哪儿?这片丛林里有蛇吗?我是说大蛇。为什么我一早上一条蛇都没有发现呢?”
Josue笑了:“当然有,丛林里怎么会没有蛇呢?不过它们都比较胆小。有时候你会遇见大蛇,这事可说不准。你很喜欢蛇吗?”我迟疑了一会儿,犹豫要不要说出事实,最后我还是决定含糊其词一下:“我不是那么喜欢它们,不过还是想看一看丛林里的大蛇。”
“看运气吧,你可以先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去丛林吊桥看看,也许你会有新发现,不过我也不能担保。”夕阳快要从树梢上落下的时候,我们来到这个距离酒店步行约20分钟路程的树顶吊桥。这座全长344米的吊桥并不是建造在峡谷之上,而是完全为了科考目的建造的树顶乐园。吊桥由两座人工建造的木质高塔为首尾,桥分七段,连接起位于平均高度23米的大树顶上的8个观测平台,在这片树林中形成了一个神奇的空中走廊。
早在1975年Inkaterra就致力于在秘鲁东南部的亚马孙丛林中开辟可持续发展的旅游项目,并为世界各地的高等学府和研究机构在这片雨林中的研究工作提供协助。丛林吊桥建成于2003年,它提供了科研工作者十分理想的空间去观测和研究这片丛林中的动植物生态。这个项目得到了联合国全球环境基金和美国国家地理学会的支持。每年都会由美国派出专家来此定期维护,以保持吊桥坚固的状态和消除安全隐患。
在亚马孙雨林中,那些最高的树种平均高度在30至45米之间,只有极个别的树会突破这个高度,达到60米,比如一些古老的木棉树。对植物来说,雨林是一个竞争的战场。科研工作者们从雨林的垂直分层结构入手,分析研究生物种群在雨林各个垂直高度层中的生态状况。这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局面,需要长期不懈地辛勤观测得到大量供分析的数据。如今这里也是游客的乐园,从一个树顶观测平台到另一个树顶平台,脚踩在晃晃悠悠的吊索桥上时,难免有些心慌。树林在日落时分富有戏剧性的光线中呈现出精彩的颜色和氛围,如果碰巧有一对金刚鹦鹉从眼前掠过,那你肯定就转眼忘记了脚下的空虚。
迄今为止Inkaterra所在的这片区域中已经被发现的物种有:135种哺乳动物、540种鸟类、151种蛙类、362种蚂蚁、313种蝴蝶、442种蜘蛛......可惜有许多动物并不在白天出现,你想看到的话必须克服恐惧在夜里踏进丛林。在更深远一些的亚马孙雨林中,尚有更多不为人知的神秘物种有待发现,这是地球最后一片野生动物的自由王国。
在吊桥最尾端的观测台上,现在已经建好了一个完整的木屋,有门有窗,也可以有桌有床。只要你提前预订并愿意花上700美元,酒店可以迅速将这个小屋布置成浪漫的树顶客房。
想象一下,在远离城市文明的亚马孙丛林里,你可以和心爱的人一起待在离地25米的大树顶上,对着烛光喝着香槟,看明月在树梢升起,听夜莺在林中歌唱。如果再给你一盏阿拉丁的神灯,这场面估计只有童话里才有,当然现实中你只会得到一个传讯用的哨子而已。不过我还是想到了一个细节问题,木屋里没有厕所。我不知道在如此浪漫的夜晚,万一我喝多了尿急可怎么办?
旅行者以 Inkaterra酒店作为自己亚马孙雨林探险的大本营,从此地出发徒步可获得丰富的丛林探险经历。
为了满足好奇心,我还是决定天黑了再跟Josue去林中看蜘蛛。尽管黑暗中钻树林子多少会产生更大的心理阴影。我们从酒店出发往另一个方向行进了大约10分钟,就完全无法辨识任何人造物的痕迹了,只有脚下的泥泞显示着经常有人走过。Josue鼓着腮帮子努力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有点儿像是憋着气抬起重物时发力的嗯嗯声。接着树梢上就有回应传来,原来是一种只有在夜间出没的猴子误以为是它的同伴。沿路还发现了不少蜘蛛,有些确实有毒,但是看起来并不那么吓人,有的则长得硕大,毛茸茸的很有恐怖片气质,但是并没有什么毒性。
Josue又找到几处稀奇古怪的植物,一个一个仔细讲给我听。比如有一种叫Huimba的大树,树干粗壮,里面存有大量的液态水,用力敲击树干的时候,可以清晰听到那种打在水桶上的震动声。奇怪的是你千万不能站在这种树根处撒尿,这会容易导致你罹患膀胱炎症。我觉得这说法很扯,但是Josue不怀好意地叫我试试,我倒有些担忧起来。另一种有毒的树叫作Cotohua,也长得十分高大。这种树的树皮中就含有毒素,人类的皮肤沾上以后会很快红肿。丛林里的原住民以前经常会利用这种树的有毒特性,比如制造毒箭,或者干脆将树砍下用木头做船。这种树木做的船底要比别的木头耐腐蚀得多,寿命平均长一倍!当晚发现的最有价值的一棵树叫作DragonBlood——龙血树。顾名思义其体内的汁液像血液一样。Josue的丛林刀终于派上了一回用场,他小心翼翼地将树皮割破一个细小的口子,很快就有鲜红的汁液渗出。Josue说这种树汁十分稀有珍贵,具有神奇的药用价值,几乎就是万能灵药,有什么外伤虫咬溃烂都可以用它外敷,有头疼脑热什么的居然也能内服,总之是一副包治百病的架势。这种树十分稀少,Josue说在INKATERRA管理的这上万顷丛林中,这种龙血树也不过百株而已。也正是物以稀为贵,所以龙血树汁液在市面上出售得十分昂贵,指甲油大小一瓶就要上百美元。稀少而且昂贵,可想而知也就必然催生了假货。Josue作为专家,还现场演示给我看如何分辨真假龙血树液,真的树液用一小滴在皮肤上揉开摩擦,很快就变成了乳白色,像抹了薄薄一层牙膏,而假的则始终是鲜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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